他知道,這場戰争,早已不屬于他了。
柳府,書房。
濃重的血腥味,混合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如同腐爛了千年的屍臭,撲面而來。
張恭站在門口,臉色鐵青,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書房内,一片狼藉。
而那具本該伏在案牍上,處理公務的身體,如今卻以一個極其扭曲的姿态,蜷縮在角落的陰影裡。
柳申的屍體,已經不能稱之為屍體了。
那是一具皮包骨頭的幹屍,皮膚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黑色,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水分與精血。他雙目圓睜,眼中殘留着臨死前最極緻的恐懼與絕望。
蕭羽就站在這具幹屍面前,神色平靜,不起一絲波瀾。
他沒有去看屍體,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血腥,在審視着這間書房裡的每一寸空氣,每一縷光影。
“侯爺。”
張恭的聲音有些幹澀。
“仵作已經驗過了,死因不明。但可以肯定,與天牢禁衛的死狀,系出同源。”
蕭羽沒有回答。
他緩緩伸出手,一縷金色的神念,如同擁有生命的觸須,從他指尖逸散而出,無聲無息地籠罩了整個書房。
在他的神念感知中,這間書房,如同一個被墨汁污染過的池塘。
空氣中,殘留着一股陰冷、惡毒,充滿了死亡與怨恨的氣息。
這股氣息,與耶魯宏身上散發出的詛咒之力,極其相似,卻又有着微妙的不同。
耶魯宏的詛咒,更像是一種被動擴散的“瘟疫”,冰冷,死寂,無差别地污染一切生靈。
而這裡的氣息,卻帶着一股活物般的“意志”。
殘忍,狡詐,充滿了獵食者般的快意。
這是一個“使徒”。
一個比骨杖老者更加強大,更加接近那個幕後黑手本質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