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屋,棒梗揉着眼睛走了出來。
當他看見門口那袋雪白的精面粉時,那雙總是帶着一絲怯懦的眼睛,瞬間迸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光亮。
“媽!是白面!”
他撲了過去,小小的身子緊緊抱住那個口袋,将臉埋在上面,用力地嗅着。
那副貪婪而滿足的模樣,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子,狠狠剜着秦淮茹的心。
她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兒子和那袋面粉,都緊緊地摟在了懷裡,放聲大哭。
哭聲,在寂靜的院子裡回蕩。
絕望,而又帶着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院子裡,那些躲在窗簾後的鄰居,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們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但更多的人,心裡都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暖意。
他們看着易中海那扇緊閉的屋門,又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院子另一頭,那間同樣緊閉的小屋。
一個,送來了一袋能救命的白面。
另一個,送來了一張能傷透人心的表格。
人心是杆秤。
誰輕誰重,在這一刻,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許大茂嗑瓜子的動作,停了。
他看着秦淮茹家門口那袋白面,又看了看公告欄上自己那個刺眼的“98分”,第一次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二大爺劉海中則重重地哼了一聲,将頭扭到了一邊。
而傻柱的廚房裡,那扇緊閉的門後,一切寂靜無聲。
隻有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從門縫裡絲絲縷縷地飄了出來。
是他把鍋,燒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