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耗子看着他,咧嘴一笑:“老爺子,您放心。我黑耗子在這片兒混了這麼多年,靠的就是一個‘穩’字。”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陰狠。
“保證讓他,比死了還難受。”
易中海緩緩站起身,重新戴上帽子,将帽檐壓得更低。
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轉身,拉開門栓,走了出去。
當他重新站在那條散發着騷臭味的胡同裡時,夜風吹過,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涼意。
隻有一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對自己的厭惡和惡心。
他知道,從他踏進那扇門開始,他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林逸的小屋裡,燈光依舊溫暖。
他剛剛寫完那份構想的最後一個字,輕輕吹了吹紙上的墨迹。
窗外,夜色如墨,寂靜無聲。
但他卻忽然,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悸,像是被什麼陰冷的東西,在暗中窺伺。
他緩緩起身,走到窗前,推開了一條縫。
院子裡空無一人,隻有那棵老槐樹,在夜風中搖曳着婆娑的樹影,像一個沉默的巨人。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
但林逸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那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獨有的甯靜。
他收回目光,将那份寫滿了新秩序藍圖的稿紙,仔細地疊好,放進了抽屜裡。
然後,他給自己續上了一杯熱茶。
茶香,袅袅升起。
他看着杯中沉浮的茶葉,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他倒要看看,這一次,又是誰,想來試試他這把尺子的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