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鎮定了。
鎮定得,根本不像一個被紀委傳喚的嫌疑人。
他更像一個原告。
一個手握所有證據,隻等法官宣判的原告。
而他們兩個,才是被架在火上烤的被告。
“咳。”
國字臉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将手裡的所有文件,都推到了一旁。
他不再看林逸,而是轉向了身旁的眼鏡男。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棘手和凝重。
“這個情況”
國字臉沉吟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語氣已經不自覺地軟了下來,“比我們預想的,要複雜。”
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涼透的茶,卻沒有喝。
“林逸同志,你先在這裡等一下。”
“我們需要向領導彙報。”
說完,他站起身,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年輕的眼鏡男也立刻起身,拿着記錄本,緊随其後。
“砰。”
門,被輕輕帶上。
屋子裡,隻剩下林逸一個人。
他依舊坐在那張孤零零的椅子上,神色平靜。
他端起桌上那杯調查員沒碰過的茶,輕輕吹了口氣。
茶,還是溫的。
他知道,這場鴻門宴,他已經赢了一半。
剩下的,就看那些藏在幕後的人,敢不敢接他遞過去的這把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