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确實,有一個月牙形的劃痕”,像一記無聲的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口上。
院子裡,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仿佛凝固了。
黑耗子的臉,在那一瞬間,血色盡失。
他臉上的得意與快意,像一面被砸碎的鏡子,瞬間四分五裂,隻剩下驚恐和不敢置信。
許大茂那聲幸災樂禍的“你這個賊”,還挂在嘴邊,表情卻僵硬得如同一個滑稽的面具。
怎麼會?
他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為首的公安将手表翻了過來,用拇指的指肚在那道細微的劃痕上輕輕摩挲。
他的動作很慢,眼神卻愈發銳利。
他擡起頭,目光不再看林逸,而是像兩把冰冷的刀子,死死地釘在了黑耗子的身上。
“這位同志。”
他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公事公辦,而是帶上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審訊意味。
“你現在,是不是也該解釋一下了?”
黑耗子的身體,猛地一顫。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我我解釋什麼?”
他嘴唇哆嗦着,還在做着最後的掙紮,“我就是看見他形迹可疑!我是熱心群衆!”
“熱心群衆?”
公安冷笑一聲,他将那隻手表在黑耗子眼前晃了晃,“一個連贓物上有什麼記号都不知道的‘熱心群衆’?”
他上前一步,那股來自制服的壓迫感,讓黑耗子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再問你一遍,是誰,讓你來報的案?”
黑耗子的腦子裡“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知道,完了。
他掉進了這個年輕人早就挖好的陷阱裡。
“我沒人讓我來!就是我自己!”
他尖叫着,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嘶啞。
“是嗎?”
一直沉默的林逸,忽然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