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見她不敢還嘴,膽子更大了。
他将掃帚在地上重重一頓,學着領導的模樣,清了清嗓子。
“我說賈大媽,您這也不是辦法啊。”
“林幹事剛才可說了,有困難,得寫申請,走流程。您總不能指望在這地上坐一天,街道辦就把困難補助給您送家裡來吧?”
院子裡,響起一陣壓抑不住的嗤笑聲。
賈張氏的臉,瞬間漲成了紫紅色。
她感覺全院的目光都像針一樣,紮在她身上。
她想爬起來,可剛才坐得太猛,一把老骨頭像散了架,怎麼也使不上勁。
她隻能伸出手,用求助的目光,望向了自家門口。
那裡,站着她的兒媳婦,秦淮茹。
秦淮茹的臉色,蒼白如紙。
她站在那裡,手裡緊緊攥着那張冰冷的評分表,一動不動,像一尊被風幹的雕像。
她知道,她該上去。
無論如何,那都是她的婆婆,是棒梗的奶奶。
可她的腳,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比。
她一上去,就等于站到了林逸定下的規矩的對立面。
她不敢。
她怕極了那個年輕人平靜無波的眼神。
“淮茹!你個喪良心的!你還愣着幹什麼!眼睜睜看着你婆婆被人欺負死嗎!”
賈張氏見她不動,終于爆發了,聲音尖利,充滿了怨毒。
秦淮茹的身體,猛地一顫。
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再睜開時,那雙總是含着三分哀怨的眼睛裡,隻剩下一片麻木的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