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隻剩下牆上那隻老掉牙的挂鐘,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傻柱看着許大茂,第一次覺得,這個孫子,陰險得讓他後背發涼。
這哪裡是檢讨書?
這分明是一把刀!
一把用墨水淬了毒,殺人不見血的刀!
“怎麼樣?”
許大茂看着他變幻不定的臉色,催促道,“這法子,幹不幹?”
傻柱的呼吸,變得粗重。
他想起了林逸那張平靜的臉,想起了自己被逼着和許大茂搭夥的屈辱。
一股邪火,從他的腳底闆,直沖上天靈蓋。
“幹!”
一個字,從他的牙縫裡,擠了出來。
許大茂笑了。
他重新拿起那支鋼筆,這一次,筆尖不再猶豫。
【尊敬的林幹事及四合院全體鄰居:我們,何雨柱與許大茂,懷着萬分羞愧的心情,寫下這份檢讨】
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一個出主意,一個瞪着眼。
一個陰險,一個暴戾。
兩個鬥了半輩子的死敵,在這一刻,為了一個共同的敵人,達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罪惡的默契。
他們都以為,自己的謀劃,天衣無縫。
卻不知道,在廚房窗外那棵老槐樹的陰影裡,有一個更瘦小的身影,正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三大爺閻埠貴推了推眼鏡,默默地轉身,像一個幽靈,悄無聲息地,退回了院子最陰暗的角落裡。
他沒有拿出賬本。
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那本小賬本能夠記錄的範疇。
他需要做的,不是記錄,而是選擇。
選擇在什麼時候,将這把淬了毒的刀,親自遞到那個真正下棋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