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臉上的狂喜,凝固了。
那感覺,像是剛剛爬上雲端,卻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拽進了無底深淵。
傻柱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也瞬間土崩瓦解。
他瞪着牛眼,看着林逸,那眼神裡,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絕望的恐懼。
工資裡直接劃扣?
還要發公函到軋鋼廠?
這哪裡是幫忙墊付?
這分明是把他們倆的臉,按在全廠職工面前的地上,來回地摩擦!
“林林幹事。”
許大茂的聲音,幹澀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您您這是開玩笑吧?”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林逸的語氣很平靜。
他看着眼前這兩個失魂落魄的小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們主動提出,要用打欠條的方式來承擔責任。我隻是在幫你們把這個流程走得更正規,更合法。”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精準地切割着兩人最後的尊嚴。
“去街道辦,有公證人,白紙黑字,誰也賴不掉。”
“發公函到單位,直接劃扣,也省去了你們每個月跑來還錢的麻煩。”
林逸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你看,我多為你們着想。”
許大茂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顫。
他感覺自己不是在跟一個人博弈,而是在跟一頭披着人皮的惡魔對話。
“不不行!”
他尖叫起來,聲音因為恐懼而變得尖利,“這這是我們院裡的事,怎麼能鬧到廠裡去!這不合規矩!”
他試圖用林逸最擅長的武器,來反擊林逸。
“哦?”
林逸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表示認可,“這麼說,你覺得不合規矩?”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
“那也行。”
“既然你們覺得這個方案不妥,那咱們就回到上一個議題。”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兩人。
“王嬸的醫藥費,營養費,誤工費。現在,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