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從容的姿态,與這滿院的狼狽和死寂,格格不入。
他像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在欣賞一幅由他親手繪制的荒誕的畫。
劉海中擦拭扳手的動作,停了。
他那雙半眯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逸碗裡那塊顫巍巍的肥肉,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閻埠貴屋裡的窗簾,被輕輕拉開了一道縫。
林逸吃完一塊肉,才緩緩轉過身,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
“看來,暫時是堵上了。”
他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劉海中從鼻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林逸也不在意。
他夾起第二塊肉,一邊吃,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不過,這油布,終究不是瓦片。”
“擋得住小雨,擋不住大雪。”
“冬天,就快到了。”
這話,像三根冰冷的針,精準地,紮進了院裡每一個人的心裡。
冬天。
大雪。
如果今天這場秋雨,換成一場鵝毛大雪,那這薄薄的一層油布,連同底下那腐朽的房梁,會變成什麼樣?
沒人敢想。
林逸吃完了第二塊肉,将碗裡的湯汁也喝得幹幹淨淨。
他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動作優雅得像是在西餐廳。
“所以,”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咱們這個公共維修基金,光靠自願募捐,看來是不夠的。”
“得想個辦法,讓它能自己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