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雖然嚴厲,卻是個真正的軍人,看重的是真才實幹。
自己那些軍功,雖然被永安侯府刻意淡化,但樁樁件件都是浴血奮戰換來的,并非紙上談兵。
“太傅大人的意思是”江寒沉吟道。
陳宏傑微微一笑:“老夫想,若是有機會,你或許可以去拜會一下王大将軍。你與他同在北疆效力,也算是袍澤。将你的情況如實相告,以王大将軍的為人,未必不會援手。”
江寒思忖着。
王正北此人,性情剛烈,眼裡揉不得沙子。
若是他知道自己被如此構陷打壓,說不定真會出面。
畢竟,打壓有功将士,對任何一個愛惜羽毛的統帥來說,都是無法容忍的事情。
而且,他在邊疆時,也曾聽聞過一些關于王正北的轶事,知道此人雖然對下屬嚴苛,但對于真正有能力、肯拼命的兵,卻是打心底裡欣賞和護犢子的。
“太傅大人所言極是。”
江寒點了點頭,深以為然的說道,“晚輩在邊疆時,曾數次聽王大将軍治軍之策,也曾遠遠見過将軍風采。将軍乃鐵骨铮铮之人,或許真能為晚輩主持公道。”
他頓了頓,繼續道:“隻是,晚輩如今身份尴尬,王大将軍日理萬機,怕是無暇接見。”
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他現在頂着個“平津侯府棄子”的名頭,王正北那樣的人物,府門豈是那麼好進的?
就算進去了,人家肯不肯聽他說話,還是兩說。
陳宏傑見江寒面露難色,不由哈哈一笑,擺了擺手:“賢侄啊,你這是多慮了。老夫雖然賦閑在家,不問朝政久矣,但在北疆的時候,好歹也忝為主将之一,與王大将軍也算是并肩作戰過的袍澤。這點薄面,他多少還是會給的。”
他呷了口茶,慢條斯理地繼續道:“再者說了,王大将軍治軍嚴明,對手下将士的情況素來關注。你江寒,在北疆浴血奮戰五年,立下的功勞樁樁件件,那都是實打實的。更何況”
“你可是整個北疆大軍中,鳳毛麟角的幾個天生武脈之一。這樣的人才,王大将軍豈會沒有印象?”
江寒聽着陳宏傑的話,心中那塊懸着的石頭,總算是稍稍落了地。
天生武脈,這确實是他為數不多的,能夠引起上位者注意的特質了。
“太傅大人說的是,”
江寒沉吟道,“隻是不知,王大将軍如今剛剛凱旋,事務繁忙,我貿然求見,是否會”
“無妨。”
陳宏傑打斷了他的話,“老夫這就修書一封,着人親自送到王大将軍府上。你且安心在府上等待消息,老夫估摸着,王大将軍是願意見你的。快的話,今天晚上,你就能看見王大将軍了。”
“如此,便有勞太傅大人了。”江寒起身,鄭重地對陳宏傑行了一禮。
“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套。”
陳宏傑笑着扶起他,“你先回去好生歇息,養足精神。明日若能面見王大将軍,定要将你的委屈和盤托出,莫要有任何保留。王大将軍乃是性情中人,最是看不得有功之臣受此冤屈。”
江寒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