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帳中的沙盤前,伸手撥動代表着軍隊的小旗。
“計劃分兩步,一明一暗。”
“明面上,将軍您需立刻下令,以加強西線巡防、籌備秋季大操練為由,将麾下主力部隊,向西調動五十裡。聲勢務必浩大,操練的動靜,要讓百裡之外的北蠻斥候都能聽見。”
王正北眉頭緊鎖,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名将,立刻明白了江寒的意圖:“聲東擊西?可軍中的眼線不是瞎子,這麼大的調動,他們不可能不起疑。”
“他們當然會疑。”
江寒笑了,笑容裡帶着算計,“但正因如此,才更要大張旗鼓,把所有文書、調令、糧草轉運的流程都做得天衣無縫。戲要做足,讓他們去查,去猜。”
“他們越是懷疑,就越會把目光死死盯住西邊的大部隊,猜測我們是不是要對西邊的某個北蠻部落動手。如此一來,東邊的黑石山,反而成了最安全的燈下黑。”
王正被的呼吸急促幾分。
這個計劃,。聽起來似乎真的能成。
“那暗線呢?”他追問。
江寒的目光轉向他,“暗地裡,我需要一支小隊。一支絕對精銳、絕對可靠的小隊。”
“人數不必多,十五人,足矣。”
“而且,不能從軍中揀選,必須是将軍您的親衛。他們跟随您多年,知根知底,身家清白,是唯一能排除崔家眼線的力量。”
王正北心頭猛地一跳。
親衛!
“你要我把親衛交給你?”
他聲音有些遲疑的開口,“就憑十幾個人,去闖崔家的私礦?那不是鑿穿,那是送死!”
“将軍,我們不是去攻城拔寨的軍隊。”
江寒一字一句,敲在王正北的心坎上,“我們是去尋贓的賊。我們的目的,不是摧毀鐵礦,而是拿到他們通敵賣國的鐵證!”
“人一多,目标就大,破綻百出。唯有十幾名頂尖高手,輕裝簡行,才能借助崔姑娘提供的輿圖,像一把無聲的手術刀,精準地切開崔家的膿瘡。”
他側過身,目光落在一直沉默不語的崔婵身上。
“物證才是我們唯一的武器。能讓我們一擊緻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