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簾被掀開。
江寒邁步而入。
他身上還帶着長途奔襲的風塵與寒意,眉宇間卻不見絲毫疲态,一雙眼睛在晨光中,亮得驚人。
王正北的目光如同利劍,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掃了好幾遍,沒看到明顯的傷口,這才把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嘶啞地開口:“怎麼樣?”
這兩個字,仿佛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江寒沒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桌案前,将懷裡那個沉甸甸的油布包,輕輕放在了輿圖上。
砰。
一聲悶響。
不重,卻像一柄重錘,狠狠敲在了王正北的心口上。
王正北的視線死死鎖住那個包裹,呼吸都停滞了。
江寒迎着他的目光,平靜地抱拳躬身,字字清晰。
“幸不辱命。”
王正北的手有些發抖。
他活了半輩子,戎馬生涯,見過血,殺過人,自認心志堅如磐石,可此刻,他伸向那個油布包的手,竟不受控制地輕顫。
這薄薄一層油布下,包裹的不是證物。
是他的前程,是北境未來十年的安穩。
也是能把他和麾下數萬将士拖入萬劫不複深淵的催命符。
他沒有讓任何人幫忙,親自、緩慢地解開那個被江寒系得死死的繩結。
繩結解開,油布攤開。
露出的東西,讓王正北瞳孔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