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趙坎的評語,與繡衣衛的密探報告,幾乎一字不差:好大喜功。
“胡人統帥‘血狼’,狡詐如狐。他絕不會強攻。”
周通拿起三枚代表胡人騎兵的黑色小旗,手指在沙盤邊緣遊走,“他會派出三支精銳,每支不過三百人,分别從東面山谷,北面冰河,以及南側的密林,三個方向,同時襲擾。”
他的手指在沙盤上劃出三道詭異的弧線。
“這三處,防禦薄弱,且都是奔狼營斥候的巡邏盲區。趙坎一見敵蹤,必會以為是立功良機!”
周通的聲音仿佛帶着魔力,他拿起代表奔狼營的幾枚副旗,猛地分兵而出,追着那三支黑色小旗而去。
“他會這麼想,區區幾百人的小股部隊,吃掉他們,就是大功一件!”
随着紅色旗幟的移動,沙盤上的局勢瞬間變化。
原本固若金湯的“一線天”主隘口,此刻兵力被抽調一空,隻剩下一面孤零零的紅色主旗,在空曠的沙盤上顯得如此可笑,如此脆弱。
王正北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李東袖中的手指節捏得發白。
這推演,太真實了。
真實到讓他不寒而栗。
周通對趙坎性格的利用,對胡人統帥心理的揣摩,已經到了妖異的程度!
“然後呢?”王正北的聲音幹澀。
周通沒有回答,他的手指,指向了沙盤上一處幾乎無人注意的角落,那裡,在狼胥山脈的崇山峻嶺之間,有一條細細的,幾乎被塵土掩蓋的刻痕。
“這裡,曾是一條百年前的走私小道,早已廢棄,甚至在最新的軍方地圖上,都未曾标注。”
周通的語調陡然壓低,帶着一種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