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正北鎮守北境數十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寒也不多話,直接引着王正北走向營地深處的校場。
還未走近,一陣陣充滿野性的呼喝聲,夾雜着沉重的撞擊聲、器械的摩擦聲,便已經順着風傳了過來。
王正北的腳步微微一頓。
這聲音不對勁。
他熟悉的軍營,操練時應該是口号整齊劃一,步伐铿锵有力。
當他們繞過一排營房,校場上的景象完全呈現在眼前時,饒是王正北這等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物,瞳孔也不由得微微收縮。
沒有整齊的隊列。
沒有枯燥的劈砍。
整個校場,像一個巨大的、瘋狂的修羅場。
東邊,上百名士兵赤着上身,在及膝的泥水裡進行着殘酷的搏殺。
他們兩人一組,一人背着沉重的石塊,另一人則要在同伴力竭前,将對面同樣組合的敵人擊倒。
沒有規則,可以用拳,可以用腳,可以用摔跤的技巧,唯一的目的,就是放倒對手。
西邊,是一片複雜的障礙場。士兵們五人一隊,需要攀爬高牆,鑽過布滿尖刺的鐵絲網,在搖晃的獨木橋上保持平衡更可怕的是,在障礙場的周圍,有專門的弓箭手,用塗着白灰的鈍箭,不斷朝他們射擊。
中箭者,淘汰。
但最讓王正北心神震動的,是校場中央的模拟對抗。
數十名士兵被分成兩隊,在一片用木闆、麻袋搭建的模拟巷戰環境中,進行着激烈的攻防。
他們不再是個體,而是化作一個個靈巧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