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威的餘波尚未散盡。
江寒卻沒給任何人喘息的機會。
他轉身,從親衛手中接過一疊厚厚的名冊。
“趙二。”
“末将在!”
“按此名冊,重編全營!”
話音剛落,他已将名冊抛出,趙二穩穩接住,翻開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這是一份徹底打亂重組的名單。
撼山營的老兵油子,獨立營的人,被打散,揉碎,像和面一樣,重新捏合成一個個全新的什伍、小隊、百人隊。
曾經的袍澤被強行拆開,身邊站着的是昨天還彼此看不順眼的“敵人”。
騷動,如水下暗流在隊列中悄然湧動。
一名原撼山營的什長,發現自己的新隊伍裡,九個都是獨立營的泥腿子,隻有他一個“貴人”。
他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嘴唇翕動,不滿幾乎要噴薄而出。
可他一擡頭,就對上了高台上江寒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有意見?
他喉嚨裡的話,頓時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掐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能把頭埋得更低。
江寒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想法。
他要的不是和睦,是絕對的掌控。
舊的派系,舊的香火情,都是他建立新秩序的絆腳石,必須一腳踢開,踩個粉碎。
他親自任命了所有百夫長。
被點到名字的人,有的是撼山營的悍将,有的是獨立營中不起眼的狠角色。
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在之前的沖突中要麼保持了沉默,要麼眼中藏着不甘與野心。
江寒的目光,毒辣得像鷹。
整編在一種壓抑又詭異的氣氛中完成了。
士兵們被迫與陌生人站在一起,彼此戒備,眼神疏離,像一群被強行關進一個籠子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