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累了,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尖叫,眼皮重得像灌了鉛。
“廢物!”
杜威沖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将他從泥漿裡拎了起來,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扇在他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讓周圍的士兵動作都慢了一拍。
“想睡?”
杜威的臉幾乎貼着士兵的臉,“北莽的騎兵馬上就要來了!他們的馬刀會讓你睡得更安穩!”
“你爹娘把你養這麼大,就是讓你死得這麼窩囊嗎?”
“給老子站起來!”
年輕士兵被打懵了,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看着杜威那張猙獰的臉,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然後猛地推開杜威,轉身撲向那根滑膩的木樁,用盡吃奶的力氣,嘶吼着将它扛了起來。
“啊啊啊啊!”
他像一頭受傷的幼獸,發出不甘的咆哮,踉踉跄跄地沖向那三個被加固得如同堡壘一般的支撐點。
沒人嘲笑他。
所有人都在沉默着,然後爆發出更恐怖的力量。
他們揮舞着工具,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瘋魔,用血肉之軀與鋼鐵、土石搏鬥。
這是地獄,但也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杜杜威看着這一切,嘴唇哆嗦了一下,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忍,但立刻被決絕所取代。
他知道,自己現在就是一頭逼着羊群沖向懸崖的惡狼。
羊群的對面,是更兇殘的虎!
與其被虎吞掉,不如跳崖,或許還能砸死幾隻!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遠處的黑暗中連滾帶爬地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