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另一端,驟然升騰起一片黑影。
“盾!舉!”
一聲雷霆般的怒吼,壓過了混亂的慘叫。
數千名身披重甲的步卒,從山谷兩側的隐蔽處湧出,動作整齊劃一。
他們是天狼城的精銳,是江寒的最後一張牌。
塔盾轟然落地,盾與盾之間嚴絲合縫,瞬間在狹窄的谷口後方,築起一道鋼鐵城牆。
城牆之後,無數根磨尖了槍頭的長槍從盾牌的縫隙中森然伸出。
在夕陽的餘晖下,閃爍着嗜血的寒光。
“是陷阱!後面也有敵人!”
“沖過去就能活!”
一個僥幸從落石區逃出的北莽千夫長,雙眼血紅,他揮舞着彎刀,嘶吼着,用馬鞭瘋狂抽打着胯下的戰馬。
求生的欲望,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
數百名騎兵彙成一股洪流,朝着那道看似單薄的盾陣發起了沖鋒。
盾陣之後,指揮官李信的眼神,冷得像一塊冰。
他沒有下達任何多餘的命令。
隻是在敵人進入三十步範圍時,冷冷吐出一個字。
“刺。”
噗!噗噗!
最前排的戰馬,如同撞上了一排鋒利的尖樁。
凄厲的悲鳴聲中,馬匹的胸膛被長槍瞬間貫穿,巨大的沖擊力讓它們翻滾在地,将背上的騎兵甩飛出去。
緊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的步卒,他們踏前一步,從前排袍澤的肩側,将手中的長槍精準地送入那些失去戰馬、跌落在地的北莽士兵的咽喉和胸膛。
沒有呐喊和咆哮。
隻有機械、高效、冷酷的穿刺。
每一次刺出,都必然帶走一條生命,每一次收回,都帶出一蓬滾燙的鮮血。
人馬的屍體在盾陣前迅速堆積,形成了一道血肉構成的斜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