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從親兵手裡拿過一個水囊,拔開塞子後走到那名将領面前,傾斜水囊。
清澈的水流澆在他面前的地上,滲入毛氈,發出一陣“滋滋”聲。
将領的喉結劇烈地滾動,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濕潤的地面。
江寒将空空如也的水囊丢在一旁。
“我聽說,你是忽蘭部族長的三兒子,叫什麼巴圖?”
那名叫巴圖的将領猛地擡頭,眼中滿是震驚。
“你怎麼”
“我還知道,去年秋天,你們忽蘭部的草場被右賢王的牧群強占了三百裡。你哥哥去找右賢王理論,被打斷了腿,至今還躺在帳篷裡。可汗卻說,這隻是小事,讓你們忍讓。”
江寒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砸在巴圖心上。
這些是部族内的秘辛,這個南朝将軍怎麼可能知道?
“你你胡說!”
巴圖的否認顯得蒼白無力。
江寒根本不理他,轉向第二名年紀稍長的将領。
“你是黑山部的千夫長,塔山。你們部族世代為呼延贊鎮守西側商道,可右賢王卻背地裡用三倍的價錢,把這條商道上的皮毛生意賣給了西域胡商。呼延贊大将軍一死,你們黑山部的好日子,怕是到頭了。”
塔山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江寒的目光最後落到那名始終沉默不語的老将領身上。
“至于你,蒙赫将軍。我很好奇,右賢王許諾給你什麼好處,讓你在呼延贊将軍的左翼出現緻命的空檔,讓我軍的騎兵能那麼輕易地穿插進來?”
“你血口噴人!”
一直沉默的老将蒙赫突然狀若瘋虎,猛地掙紮起來,雙目赤紅地瞪着江寒,“我蒙赫對大單于忠心耿耿,對大将軍忠心耿耿!是你!是你用了陰謀詭計!”
江寒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心裡已經有了判斷。
原來如此。
呼延贊的五萬大軍,不完全是敗于自己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