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微亮。
趙瑞撐着昏沉的腦袋坐起,環顧四周。
王主簿四仰八叉地躺在不遠處的草席上,鼾聲如雷。
但那個位置,空了。
隻有窗戶開着一道縫,清晨的冷風灌進來。
趙瑞愣愣地看着那個空位,片刻之後,扯了扯嘴角。
走了也好。
江寒救了他,陪他喝了這頓斷頭酒,已經仁至義盡。
“從此山高水遠,再無半分關系”
挺好。
趙瑞晃晃悠悠站起來,走到水盆邊,舀起一捧冰冷的井水潑在臉上。
他看着水中自己那張陌生的臉。
這哪裡還有半分昔日大乾儲君的模樣?
可趙瑞不怕。
隻有今天,從這一刻起。
他才是趙瑞。
一個一無所有,但也再無束縛的趙瑞。
他走到仍在酣睡的王主簿身邊,拿起一件破舊的外衫,輕輕蓋在了這個老人身上。
然後,趙瑞推開了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
陽光刺眼,他卻一步邁了出去。
京城,另一端。
江河海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