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了許久,顫抖的指尖終于點了撥号。
“嘟——”
一聲,像是一記猛錘錘進了安甯的心髒,胸腔發疼。
手指下意識握緊了手機。
電話能打通!
歐騰集團。
總裁辦公室。
“我說陸總,你今天撞鬼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不對勁啊你!”
寬大的黑色真皮沙發上,梁序西裝革履,姿态松散,嬉笑着打趣辦公桌前正翻閱文件的男人。
男人一身挺括的高定手制黑色西裝,剪裁得體,無論是面料上的暗紋還是紐扣,都矜貴得恰到好處,又低調不張揚。
黑色的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五官輪廓深邃分明,氣質極其清冷。
不言不語的,卻極具壓迫感。
他無視對方的調侃,眼皮都沒擡,修長的手指握着一隻金屬鋼筆,在文件右下角的空白處,遒勁有力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陸西宴不說話,梁序就更來勁了,“啧,還别說,咱陸總這身型這模樣,還挺像一尊藝術品的。”
聽到這話,冷清的男人這才掀起眼皮,薄唇輕啟,不輕不重地吐出一個字。
“滾。”
得,總算理他了。
梁序嘿嘿笑兩聲,“昨兒晚上,晚晚給我打電話了,問你去哪兒了。”
忽地,陸西宴簽字的手一頓,鋼筆尖落在紙上,落下一個被墨水暈染的黑點。
昨晚
深邃的眼眸裡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又轉瞬不見。
梁序沒察覺,打趣地問,“你就不覺得這樣很奇怪嗎?”
“奇怪什麼?”
“晚晚是你未婚妻,你們馬上就要訂婚了,她想知道你的動向不親自問你,老是找我打探,這算什麼?”梁序嘀嘀咕咕着,“奇奇怪怪的”
陸西宴眼皮沒擡,“說不定她喜歡你。”
冷冷淡淡的一句話,差點把梁序噎死,他跳起來,“你這話跟我開玩笑說說就行了,可千萬别被晚晚聽到了。你知道她身體不好,萬一把她氣出個毛病,别說程家了,你爺爺都饒不了你。”
陸西宴置若罔聞,說話間,桌面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瞟了一眼,是一串陌生号碼。
位置顯示是吉甯市。
梁序以為是程晚晚的電話,八卦地湊了過來,“咦,這麼偏遠的地方?我們公司沒有業務拓展到吉甯吧?這賣廣告的也挺會打,居然打到你這來了。”
陸西宴剛準備按掉電話,忽然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