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神,微微一笑,“大姐謝謝你,但他不是我男朋友。”
賣傘的大姐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納悶地搖了搖頭。
小姑娘眼眶都紅了,不是男女朋友關系是什麼?
難不成是前夫前妻?
到了醫院,李春芳住進了病房,醫生安排了下午的檢查。
安甯出去買點水果。
水果店前,老闆在賣力吆喝着,“新鮮的柑橘,清甜好吃!”
見有人過來,老闆熱情地問,“姑娘,柑橘嘗嘗,不甜不要錢。”
他塞了半個柑橘在安甯手裡,淡淡的橘香沁入鼻尖。
安甯盯着手裡的柑橘,耳邊忽然回蕩着男人清淺好聽的聲音。
“哇,這個橘子好酸!”
“這哪是橘子,這是檸檬。”
“檸檬嗎?怎麼跟橘子長得一樣?”
“陸西宴,你不會分不清橘子和檸檬吧?”
“怎麼可能!”
事實是,他是真的分不清。
衣食無憂的大少爺,成長的過程裡,根本就沒有區分橘子和檸檬、香菜跟芹菜區别的時間。
更準确地說,是不需要。
沉甸甸的柑橘拿在手裡。
安甯眼眶酸澀。
陸西宴,你現在能區分橘子和檸檬了嗎?
醫院住院部樓下的花壇邊,空氣中是太陽蒸發雨氣的潮濕感。
長椅上,女人身形單薄,從袖口和裙擺處裸露出來的肌膚雪白如脂。
她随意地挽着一個低馬尾,低頭垂眸看着手裡的手機屏幕,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
偶爾一陣夏風拂過,吹起幾縷她垂落在兩頰的碎發。
蔥白的手指在撥号鍵上輕點幾下,一串手機号躍于屏幕。
這串電話号碼,像是刻進了安甯的骨子裡。
随手一按,就能按出這11個數字。
但整整四年,她沒敢撥通過一次。
也不知道,他換了号碼沒有。
猶豫了許久,顫抖的指尖終于點了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