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被丈夫的激烈反應吓壞了,手裡的衣服掉進水盆也渾然不覺,她看看暴怒恐懼的丈夫,又看看臉色沉靜但眼神倔強的女兒,嘴唇哆嗦着,想勸又不敢,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院子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夕陽的暖光也驅不散這沉重的陰霾。
林西西看着父親因恐懼而陰沉的臉,看着母親無助含淚的雙眼,心中那股滿載而歸的喜悅和成就感被狠狠澆了一盆冰水。
她不再試圖立刻解釋,而是冷靜地放下背簍。
她甚至沒有去看父親,而是先走到母親身邊,輕輕拍了拍母親冰涼顫抖的手背,低聲道:“娘,别怕。”安撫着母親。
然後,她才轉過身,直面暴怒恐懼的父親林大山。
她沒有争辯,沒有哭訴,冷冽的目光直視着林大山的眼睛,緩緩開口,聲音清晰道:“爹,您怕趙彪?”
林大山被她這平靜的态度和直指核心的問題噎了一下,更加憤怒道:“廢話!誰不怕那個活閻王?!”
“好。”林西西點點頭,仿佛确認了一個關鍵點。她不再廢話,直接從懷裡掏出今天刀疤劉給的那厚厚一沓鈔票和糧票,隻有實實在在的紙鈔和糧票。
她“啪”的一聲,将它們拍在院子中央那張搖搖晃晃的破木桌上。
厚厚一疊鈔票,在夕陽下散發着令人無法忽視的誘惑力,也刺痛了林大山的眼。
林母的呼吸一窒!林大山更是眼睛瞪圓,死死盯着那堆錢,恐懼瞬間攀升到頂點,
這麼多錢!這得惹了多大的禍?!
林西西無視父親瞬間慘白的臉色,聲音依舊平穩,:“爹,您怕趙彪,因為他兇,他狠,他背後有人,他能随時捏死我們,對嗎?”
她不等父親回答,她一字一句,:“但是,您口中的活閻王趙彪,今天在黑市,被一群發了瘋的野狗撕咬,現在正躺在他家炕上,渾身是傷,皮開肉綻,沒一兩個月絕對下不來床!
林大山猛地倒抽一口冷氣,身體晃了晃,臉上的暴怒瞬間被巨大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取代!
他張着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林母也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
林西西微微上前一步,她指着桌上那堆錢:“您看看他現在的下場!再看看我!我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帶着這些錢!”
“他趙彪是兇,是狠!但他現在隻是一條斷了腿,隻能躺在家裡哀嚎的瘋狗!”林西西的語氣帶着冰冷的嘲諷,“他連自己的命都差點被野狗收了,他還有本事,還有那個膽子,來找我們麻煩嗎?您覺得,那些野狗真的是意外嗎?”
她放緩了語氣,但每個字都敲在林大山的心上:“爹,錢,不是災禍。它是我們吃飽穿暖的指望,是讓趙彪那種人掂量掂量的底氣!他敢動我嗎?他敢動您和娘嗎?他要是敢,他今天早上就動手了!結果呢?是野狗!這些意外,會讓他和他的人,以後看見我都繞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