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西的目光掃過呆若木雞的父母,最後語氣放柔,不容他們反駁:“娘,錢您收好。明天去買肉,買細糧,買布,該花的就花!咱家的苦日子,到頭了!”
她又看向父親,:“爹,您要是實在怕,怕這錢燙手,怕趙彪好了以後報複”她頓了頓,
“那您就把我分出去單過!這禍事,我林西西一個人擔着!絕不連累您二老!但您要想清楚,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說完,她不再看父親那鐵青臉,彎腰拎起裝着山貨的背簍,轉身就朝自己的小屋走去。
背影挺直,步伐堅定,沒有絲毫猶豫。
院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林母看着女兒決絕的背影,又看看桌上那堆象征着希望卻也帶來巨大沖擊的錢票,再看看丈夫那失魂落魄,仿佛世界觀被徹底颠覆的樣子,眼淚終于洶湧而出。
但這一次,她顫抖着手,卻無比堅定地一把将桌上的錢和票,緊緊地抓在了手裡,捂在了心口!
女兒的話,像一道強光,刺破了她心中厚重的恐懼陰雲。
林大山則像被抽掉了脊梁骨,頹然跌坐在門檻上,抱着頭大喘氣着。
剛女兒的話,還有趙彪被野狗撕咬重傷的消息,徹底粉碎了他對活閻王不可撼動的恐懼認知,桌上那堆實實在在的錢這一切都在猛烈沖擊着他幾十年形成的膽小怕事的本能和世界觀。
林西西回到自己簡陋的小屋,關上門,背靠着門闆,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父親的頑固和恐懼比預想的還要可怕。
她相信,現實和利益,最終會戰勝恐懼,而她要做的,就是繼續強大下去,用無可辯駁的事實,讓父親,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她林西西,已非池中之物!趙彪之流,不過是她逆襲路上,注定要被踩在腳下的絆腳石!
夜色漸深,破舊的土屋裡,油燈的光芒雖然微弱,卻映照着兩張充滿了希望的臉龐。
林西西知道,自己已經穩穩地邁出了堅實第一步。
天剛蒙蒙亮,薄霧籠罩着寂靜的林家村。林西西已背着改良過的輕便背簍,手持一根削尖的硬木棍,悄無聲息地出了院門。
她沒有直接往後山坳走,而是先繞到村西頭廢棄的曬谷場,那裡堆着高高的草垛,目光掃視着通往後山的幾條小路,警惕的看着四周。
果然,在通往野豬道方向的小路口,一個蹲在樹下假裝抽煙的熟悉身影映入眼簾是趙彪另一個心腹狗腿子,王癞子!
林西西嘴角微揚。趙彪果然不死心,傷還沒好利索就派人盯梢了。
可惜,太嫩。
她輕盈滑下草垛,沒有半分猶豫,轉身就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村東頭那片據說有野狼出沒的、連老獵戶都少去的老鷹澗走去。
她的腳步不快不慢,身影在薄霧中若隐若現,确保王癞子能看到她改變了方向。
王癞子果然精神一振,以為林西西被吓怕了,不敢去野豬道,連忙掐滅煙頭,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