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谷場上的死寂持續着。村民們連大氣都不敢喘,看看臉色鐵青的霍北南。
又看看那個已經專心檢查青磚,仿佛無事發生的林西西
霍北南挺拔的身姿僵立原地,臉上覆了一層寒霜。
林西西那些犀利的話語,一層層剝開他基于偏見和輕信構築的認知。
沒給過家裡錢,盲目信任林悅兒,未經調查便武斷定罪這些被赤裸裸揭穿的事實。
讓他這位向來以冷靜自持,明察秋毫著稱的“冷面閻王”,感到了難堪和一種被狠狠扇了耳光的火辣。
他猛地轉頭,那目光冰冷可怕,瞬間将癱軟在地的林悅兒凍結。
“你,”他聲音冷漠的可怕。
“回車上等着。”沒有怒吼,也沒有質問,但這冰冷的命令和那雙仿佛能看穿一切陰謀的眼睛,讓林悅兒吓得連哭都忘了,她身子有些發抖,吧再多說一個字,後果不堪設想。
她連滾爬爬地逃向了吉普車。
處理完林悅兒,霍北南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翻騰的怒火和那絲陌生的愧疚感。他邁開長腿,再次走向林西西,軍靴踩在地上,發出沉悶而富有壓迫感的聲響。
他在林西西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
他沒有立刻說話,隻是用那雙深邃冰冷的黑眸緊緊鎖住她試圖從她平靜無波的臉上找出破綻。
委屈?僞裝?或者一絲殘留的,屬于過去那個林西西的影子?
但他什麼也沒找到。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和疏離。
半晌,他才開口,聲音依舊冷硬,卻沒了最初的興師問罪,反而壓抑着某種情緒的沉緩:“剛才的事,是我失察。”
他省略了“道歉”二字,但承認錯誤本身,對他而言已是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