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偉宸皺起眉頭,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他用牙齒硬是将一截網線咬斷了,那被海水浸泡得生鏽的麻繩,質地像鐵塊兒一般,握在手中,隻感覺掌心鑽心地疼痛。
當網線穿過麻繩那粗糙的斷口,他的手指不小心被割傷了道口子,血珠漸漸從傷口中滲出。
嘶——
沒想到壞是壞掉了,竟然還如此鋒利。
擔心裡面鏽掉的東西讓他感染破傷風,徐偉宸立馬扔下往都往屋子裡跑去,在堂屋裡翻箱倒櫃了好一陣才找到一瓶碘酒。
這是之前老徐要出海,經常不小心就會在身上留下傷口。
每每鄧家惠瞧見了都要念叨半天,但卻扔将老徐的傷口給處理得漂漂亮亮。
不多想,徐偉宸将碘酒倒了些在上頭消毒,頓時感覺到一股螞蟻撕咬傷口般的疼痛,等消毒的差不多了他找了塊創口貼,貼在了傷口上面。
弄完這一切又坐回到了闆凳上。
第一圈網線纏繞得格外艱難,因為有斷口,不好固定,徐偉宸一手夾着斷口,嘴裡叼着網線控制着端口。
他将網線一端彎成鈎狀,勾住麻繩破損處的邊緣,然後一圈圈纏緊。
斷口被固定住,壞掉的地方被他用網線覆蓋住,但他卻瞧着左右都不滿意,又從另一個方向斜着交叉纏繞,這樣便能更緊一些。
每纏繞一圈,他都用石塊狠狠砸緊,直到網線深深嵌進麻繩裡,地上散落着被剪碎的線頭。
第一個漏洞被修補好,徐偉宸舉起網兜對着天上檢查,破損的地方與周圍粗糙的地方格格不入。
徐偉宸試着拉扯網兜,網線與麻繩發出緊繃的吱呀聲,但好在算是補好了。
照着剛才上頭的步驟重複,繼續修補新的漏洞。
恰好這時候,鄧家惠肩上扛着一把鋤頭回來了。
“偉宸,從縣城裡頭回來了啊?”
鄧家惠将肩上的鋤頭靠在了籬笆上,走進了徐偉宸身邊。
“喲,這網兜子壞了呀?”
徐偉宸嘴裡叼着網線,模糊地應着:“是啊媽,正巧有空閑的時間,我便想着把網兜給補了。”
之前家裡面壞掉的漁具都是老徐補的,那個時候她就喜歡拿着草鞋陪在一邊一齊做工。
瞧這上面纏的細膩而又緊實的紋路,鄧家惠一時有些出了神,想起了之前老徐補漁網時的場景。
“媽,你今天又去公社裡頭了?”徐偉宸問道。
鄧家惠搖頭,“沒有,公社裡頭沒怎麼跟我安排活了,我想起上次去菜地,好多菜都被曬蔫兒了,我去菜地裡澆水,順便播種新的菜。”
徐偉宸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對了,您交代我的買兩斤肉,我買了兩斤五花肉放在廚房裡頭呢,你去看看怎麼樣。”
五花肉肥的地方可以切下來煉油,還可以煉成油渣,酥酥脆脆的可香了。
記得小時候,家裡頭沒得吃,徐偉宸就盼着能夠吃上一回油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