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四合院裡白天的喧嚣與算計盡數吞噬。
賈家屋内,氣氛卻比這寒夜還要冰冷壓抑。
賈張氏躺在床上,臉上和手上的燙傷塗了些紫藥水,看上去如同厲鬼一般,火辣辣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她那天的屈辱和損失。
那二十五塊錢,是賈家的根,是賈東旭拿命換來的撫恤金,如今卻被何雨柱那個天殺的畜生給奪走了!
秦淮茹默默地坐在床邊,雙眼紅腫,一言不發。
她不敢哭出聲,怕吵醒旁邊已經睡下的槐花和小當,更怕引來賈張氏新一輪的咒罵。
她的心裡,悔恨與怨毒交織。
她恨何雨柱的絕情,更恨自己的無能。
秦淮茹身子一顫低着頭淚水無聲地滑落。
賈張氏見她這副窩囊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轉過頭,目光落在了裡屋的棒梗身上。
棒梗其實并沒睡着。
他白天親眼目睹了家裡是如何傾家蕩産,奶奶是如何被迫寫下那屈辱的認罪書。
院裡人看他家的眼神,充滿了嘲笑和鄙夷,這讓他這個一向自認是院裡“孩子王”的少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棒梗,”
賈張氏的聲音變得陰沉而充滿煽動性,“你過來。”
棒梗默默地走到床邊。
“棒梗,你是我們賈家的長子嫡孫,你爹走得早,你就是這個家的男人!”
賈張氏抓住他的手,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你看看奶奶這手這臉都是被誰害的?咱們家的錢,又是被誰搶走的?都是何雨柱!那個傻柱!”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蠱惑的力量:“他害得我們家沒錢吃飯,害得你奶奶我成了全院的笑話!這口氣,你咽得下去嗎?你爹在天有靈,看着你這麼窩囊,他能閉上眼嗎?”
棒梗的臉漲得通紅,小小的拳頭攥得咯吱作響。
仇恨的種子,早已在他心裡生根發芽,此刻在賈張氏的澆灌下,正瘋狂地生長。
賈張氏的三角眼裡閃過一絲毒辣的光芒,她壓低了聲音,湊到棒梗耳邊:“他不是有錢嗎?他不是得意嗎?你去找塊磚頭,把他家窗戶給我砸了!讓他也知道知道,咱們賈家的人,不是好欺負的!讓他也睡不成安生覺!”
“媽!您不能讓棒梗去!”
秦淮茹終于反應過來驚恐地阻止道,“他還是個孩子!這要是被抓住了他這輩子就毀了!”
“閉嘴!你個喪門星!”
賈張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是因為你沒用,才讓咱們家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棒梗去神不知鬼不覺的誰知道是他幹的?快去!給你奶奶出這口惡氣!”
在賈張氏的催促和慫恿下,棒梗那點殘存的理智被仇恨徹底吞噬。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溜出了屋子,在院牆角落裡,摸到了一塊沉甸甸的磚頭。
而此時何雨柱的屋内,燈早已熄滅。
但他,并沒有睡。
經曆了這麼多事,他早就不是那個天真的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