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南廁所。
一股刺鼻的氨水味混合着難以言喻的穢物氣味,熏得人頭昏腦漲。
許大茂捏着鼻子,用一把破舊的竹刷子,機械地刷洗着便池上凝固的黃漬,臉上的表情比這廁所還要臭。
他許大茂廠裡的放映員,走到哪兒不是被人前呼後擁,遞煙倒茶?
如今卻淪落到和全廠的屎尿屁為伍!
這一切都是拜何雨柱那個傻子所賜!
每當想起何雨柱坐上廠長專車的威風模樣,再對比自己如今的處境,許大茂的心裡就如同被毒蛇啃噬一般,充滿了怨毒與嫉恨。
昨晚,李副廠長在廁所裡那番意有所指的話,讓他看到了複仇的曙光。
他草草地刷完最後一個便池,将工具一扔,顧不上洗手,便鬼鬼祟祟地溜向了李副廠長的辦公室。
辦公室内,李副廠長正端着一杯熱茶,慢悠悠地吹着氣。
見到許大茂進來他眼皮都未擡一下,隻是從鼻子裡“嗯”了一聲。
“李廠長!”
許大茂搓着手,一臉谄媚的笑容,“我我想跟您彙報個情況,是關于何雨柱的!”
“哦?”
李副廠長這才放下茶杯,來了點興趣,“說來聽聽。”
“李廠長您想啊他何雨柱一個普普通通的炊事員,哪來那麼多錢?”
許大茂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着惡毒的光芒,“前腳剛買了十斤五花肉,後腳就拿出一瓶五十年代的陳年茅台!這正常嗎?這絕對不正常!這背後肯定有見不得光的勾當!”
他頓了頓,抛出了更重磅的“炸彈”:“而且我早就聽說他以前經常偷偷養鴿子,然後拿到鴿子市上去賣!這在咱們這年代,抓住就是‘投機倒把’的大罪啊!他那來路不明的錢,肯定就是這麼來的!”
李副廠長聽着,眼睛越來越亮。
他要的就是這種能上綱上線,一棍子把人打死的罪名!
“巨額财産來源不明”、“投機倒把”,這兩條罪名任何一條都足以讓何雨柱永世不得翻身,更能順帶惡心一把力挺他的楊開泰!
李副廠長從懷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紙,遞給他:“這是我一個在公安系統的老同學寫的關于如何寫一封合格的‘匿名舉報信’的要點。你給我看仔細了!”
許大茂如獲至寶地展開紙,隻見上面羅列着幾大要點:事實要具體、證據要沾邊、性質要嚴重、口吻要像“受壓迫的群衆”。
“高!實在是高啊李廠長!”
許大茂一拍大腿,激動得滿臉通紅。
這招借刀殺人,簡直妙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