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寒風在四合院裡打着旋,卷起地上的幾片爛菜葉。
前院,壹大爺易中海家裡。
昏黃的燈泡下,八仙桌上擺着一盤炒花生米,一瓶開了蓋的二鍋頭。
易中海親自給對面的貳大爺劉海中倒上一杯酒,又殷勤地給坐在下首的叁大爺閻埠貴滿上。
“老劉老閻今天請二位過來是咱們院裡出了件大事,我一個人,心裡沒個主意啊。”
易中海率先開口,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憂慮和沉重。
劉海中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官架子端得十足:“壹大爺,你說的就是傻柱那事吧?我聽說了。不像話!簡直是不像話!對長輩不敬,對鄰裡沒有同情心,這種歪風邪氣,必須狠狠地刹住!”
他早就想開會了今天下午何雨柱讓他和易中海都下了不來台,他心裡也憋着火呢。
現在易中海主動搭台,他自然樂得唱戲。
“沒錯!”
易中海一拍大腿,一副找到知音的模樣,“老劉你真是明事理!我擔心的就是這個!今天他敢頂撞賈張氏,敢把我堵得說不出話,明天他是不是就敢騎在咱們三個大爺頭上拉屎撒尿?這院子,幾十年了一直和和睦睦,可不能讓他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啊!”
他絕口不提自己想拿捏何雨柱養老的私心,而是把問題上升到了“破壞大院和諧”、“挑戰三位大爺權威”的高度。
閻埠貴扶了扶老花鏡,沒急着表态,而是慢悠悠地夾起一粒花生米,放進嘴裡細細地嚼着。
他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今天下午,他可是站出來幫何雨柱說了句話的這會兒易中海把他叫來是想讓他臨陣倒戈?
那得看有什麼好處。
“壹大爺貳大爺話是這麼說沒錯。”
閻埠貴咽下花生米,不緊不慢地說道,“可柱子那話,也不是全無道理。親兄弟明算賬嘛,他接濟賈家那麼些年,心裡有點想法,也正常。”
易中海一看閻埠貴還在和稀泥,立刻就明白了這老摳是在等價碼。
他眼中精光一閃,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些說道:“老閻,你把事情想簡單了。今天這事,不是錢不錢的事,是态度問題!你想想下午那股子米飯香味,你聞見沒?”
提到米飯,閻埠貴的喉結下意識地滾動了一下。
那香味,太霸道了他家晚飯吃的窩窩頭配鹹菜,跟那香味一比,簡直就是豬食。
“傻柱那小子,現在是發達了藏着好東西呢!”
易中海繼續煽動道,“可他發達了之後呢?不是想着接濟鄰裡,回報大家,反而是六親不認!今天他能這麼對賈家,明天院裡誰家要是缺點什麼,去跟他開口,你覺得他會給嗎?他這是要把自己跟咱們整個院子都對立起來!”
劉海中在一旁重重地哼了一聲:“這就是典型的個人主義,自私自利!必須進行深刻的思想教育!”
易中海接着對閻埠貴下猛藥:“老閻,咱們把他這股歪風壓下去是為大家好。讓他明白,這院裡還是咱們這些長輩說了算,他想過安生日子,就得懂得尊重長輩,團結鄰裡。這樣,以後他再有好東西,才不敢吃獨食,咱們大家夥兒,不也都能跟着沾點光嗎?”
“沾光”兩個字,精準地戳中了閻埠貴的心窩子。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