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水芝院的西廂房,尚有百步,遠遠地看見,丫鬟婆子忙進忙出,各個神色緊張。
阿棠的狐狸鼻子一嗅,分辨出空氣裡殘留的藥味和血腥味,大喊不妙,就沖進了虞令荷所在的客房。
果然,虞令荷小産了。
一盆盆鮮血往外倒,虞令荷用被子蒙住半邊臉,泣不成聲,臉色比弱不禁風的劉雨蝶還慘白。
“告訴李大人,李夫人小産。”羲王吩咐着貼身内侍招财。
“還有舒姐姐。”阿棠補充道。
羲王擺擺手,示意另一個貼身内侍進寶,遵循阿棠的指示。
女人小産受不得寒涼。羲王精通醫術,指揮着丫鬟婆子分工,一面将客房收拾幹淨,點上艾葉,去除難聞的味道,一面關上門窗,留了縫隙之處,塞點棉花,既透氣又保暖。
“虞姑娘,節哀順變。”羲王遞給虞令荷一隻鎏金镂空烏鴉紋手爐,安慰道,甚是輕柔。
接着,劉雨蝶在馬嬷嬷的攙扶下先到。
“王爺,妾身求您為虞妹妹做主。”劉雨蝶跪在地上,眼淚簌簌。
“王爺,李夫人真是命苦呀。先是被喝醉了酒的李大人玷污了清白,不幸懷了身孕,然後與琴側妃碰撞一下,就落得小産的境地。”馬嬷嬷哀嚎道。
“咦,最命苦的,不應該是被親生哥哥賣到窯子裡,差點生不如死麼?”阿棠軟軟糯糯地問道。
“罰琴側妃禁足于丁香院。”羲王冷聲道。
“王爺,李夫人可是沒掉一條小生命。”馬嬷嬷道。
“難不成,要本王的琴側妃,也懷上孩子,之後由馬嬷嬷親自拿掉嗎?”羲王冷笑道。
“劉姐姐,令荷無礙。”虞令荷咬着嘴唇,眼淚一顆顆地滑落,點染了嘴角泛起的苦笑。
“羲王,畢竟是一條人命哦,罰阿琴禁足也太寬容了。自古以來,妾侍犯錯,可發賣到青樓。本君不介意收下阿琴,納為枕邊美人。”湘君撐着天青色的油紙傘,倚靠在門邊,任由冷峭的春寒灌入。
“煙姐姐不會被湘君叔叔打得趴下吧?”阿棠沒瞧見夜凝煙,掐了傳語訣,問道。
“阿棠猜一猜?”湘君掐了傳語訣回複道。
阿棠扁了扁嘴,小臉蛋上明顯寫着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