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重機的轟鳴聲刺破海邊的寂靜,鋼絲繩在海面上繃緊,晃動。
一分鐘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于,鈎子勾住了麻袋,緩緩往上提。
麻袋沉甸甸的,還在往下滴着海水,在棧橋上積出一灘水窪。
麻袋剛一落地,陸宴臨就踉跄着撲過去,“噗通”一聲地跪在地上。
他的眼眶紅得吓人,用顫抖的手去解麻袋口的死結,指腹被粗糙的麻繩磨出紅痕也渾然不覺。
呂威見狀,忙遞上一把瑞士刀,刀刃在陽光下閃着銀光。
陸宴臨攥着刀,幾乎是劈砍着割斷繩子。
海水混着泥沙從麻袋裡湧出來,打濕了他的西裝褲。
他猛地扯開麻袋口,溫凝蒼白的臉露了出來。
她雙目緊閉,嘴唇發紫,像一朵被海水溺死的白玫瑰。
周圍的海浪聲,起重機的轟鳴仿佛瞬間消失了,陸宴臨的世界隻剩下她毫無生氣的臉龐。
眼淚比動作先落下,大顆大顆砸在溫凝冰冷的臉頰上。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像堵着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甯甯”
他顫抖着俯身,手指剛要去探她的鼻息,又觸電似地縮回來。
随即,他猛地反應過來,開始解她的腰帶,要做心肺複蘇。
呂威見狀,立馬擡手呵斥。
“都轉過去!退後!”
圍着的黑襯衫男人齊刷刷背過身,後退兩米,圍成一堵人牆,将這片小小的空間與外界隔絕。
陸宴臨的手指在溫凝胸口按壓,動作卻僵硬得像機械一般。
“你不能死甯甯,你不能死”
他一遍遍地呢喃,聲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