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伯夫人眉梢一挑,“既如此,不如現在就打開庫房,當着諸位夫人的面,清點嫁妝,如何?”
她的話引起軒然大波。
當年東陽伯府變賣家産給徐照月做嫁妝的事情,時常會被人提起。
不少人也想看看,這份嫁妝是多麼的讓人驚豔。
曲明月突然從老夫人身後走出來,蹙眉道,“真是荒唐,人都嫁進侯府了,嫁妝自然歸侯府所有。”
“當年徐夫人的父親就是信不過你們,才把家業折成陪嫁,東陽伯府的爵位怎麼落到你夫君的頭上,你心裡不清楚麼?”
這話說得露骨。
她不緊不慢的看着東陽伯夫人,“且不說徐夫人早就和你們伯府不相來往了,便是阿淩長這麼大,你們伯府也不曾照看她一次。”
曲明月是國公府的主母,什麼大場面沒有經曆過。
過了最初的慌亂,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且東陽伯府早就沒落了,哪裡比得上國公府。
她走上前去,抓起匣子裡的一件首飾,不緊不慢說道,“你們按照嫁妝單子随意打造幾件,就來污蔑侯府,還要查看嫁妝,也太容易了些。”
宋氏這時候走出來附和,“大姑奶奶說的也有道理。”
她幫腔,“都知道徐夫人是從東陽伯府出來的,可侯府和伯府,十幾年不往來,怎麼突然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竟要查看嫁妝,怕是沒有這樣的規矩。”
東陽伯夫人突然提高音量,“說這麼多,還不是因為心虛。”
鬧到這個地步,她本來就不在乎顔面了,手掐着帕子,拿出市井婦人的胡攪蠻纏,“不然何必要推三阻四,隻怕是我們徐家的東西,早就改姓曲了吧。”
她罵罵咧咧,“偌大的侯府,看着光鮮亮麗,沒想到都是靠着女人的嫁妝過日子。”
接着帕子一揮,捂着嘴哭了起來,“可憐阿淩,還被趕出侯府多年,如今回來了,連親娘的嫁妝都守不住,到底是沒娘的孩子日子難過,也不知道往日是如何苛待她的”
老夫人再也聽不下去了,胸膛起伏,“阿淩,你告訴她,祖母可虧待過你?可有為難過你?”
“是啊阿淩,”宋氏緊跟着出聲,“告訴她,侯府到底有沒有挪動你娘的嫁妝?”
曲淩被推到前面來,她輕輕一笑,“自然沒有,夫人将自己的嫁妝分我一半,我看過,都是金貴之物,要說侯府虧空,自有夫人的嫁妝,哪裡會用我娘的。”
宋氏有點煩她總是提一半嫁妝的事情。
不過無妨,今日之後,她就可以拿回來了。
東陽伯夫人卻不信,“她手裡捏着你娘的嫁妝,哪裡舍得用自己的銀子,你一個姑娘家,嫁妝不在自己手上,小心被人哄騙去。”
曲淩柔聲道,“夫人怕是誤會了,侯府待我極好,怎會挪用嫁妝?”
她頓了頓,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樣,“許是弄錯了,讓夫人受了蒙騙。”
見她這樣維護侯府,東陽伯夫人暗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
有人給她撐腰,不知道順勢而為,将嫁妝捏在自己手裡?
果然是沒娘教的蠢貨。
她卻沒有善罷甘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