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滿肚子的委屈咽下去。
等着他一年回京探親的兩次,懷上孩子。
她也有過少女懷春之時,蓋頭掀開,滿堂紅燭燃起,盲婚啞嫁的夫婿和她想的一樣英俊。
隻是那一點心動在深宅大院無盡的等待中,消失殆盡。
她親自挑選姨娘送到曲裕身邊。
她甚至還得替他撫養姨娘的孩子。
她都忍了,至少,她是唯一的夫人。
卻原來,孤寂的深夜,難眠的隻有她一個人。
曲裕還有一個家。
把白霜帶進府,碾碎了她正妻所有的尊嚴。
何氏緊了緊袖子裡的剪刀,對曲裕的怒罵充耳不聞,“老爺叫我來,難道不是想讓我來探望你麼?”
曲裕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是來看我死了沒有吧?是你設計讓我染上這病,還換了我的藥。”
果然,他什麼都知道了。
何氏暗中罵了一句曲淩,皮笑肉不笑,“老爺說笑了,我怎麼會做那樣的事。”
劍拔弩張中,白霜始終沒插話,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韻兒什麼都告訴我了,”曲裕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低吼道,“我帶白霜進府,你就處處針對她,現在連我也不放過!”
屋内隻有三人。
白霜起身,走到何氏身邊,似笑非笑,“夫人打算一直這樣站着嗎?”
何氏盯着白霜那張看似溫順的臉,心中恨意翻湧。
就是這個女人,奪走了她的丈夫,害得她一步步走到今日。
曲裕喘着粗氣指使白霜,“拿紙筆來,我要寫休書,寫狀紙,去衙門告這毒婦謀害親夫!”
白霜眉眼不動,恍若未聞。
她看向何氏,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夫人打算這樣站到什麼時候?”
曲裕頓時瞪大了眼睛,面色一變。
“賤人,我讓你拿紙筆來,沒聽見麼?”
白霜語調古怪,含着三分譏諷,“你叫我賤人,還指望我幫你?”
她陪曲裕多年,從來溫婉可人,此刻卻格外冰冷,甚至帶了幾分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