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威侯夫人躺在床上好長時日沒起來。
被氣了的。
她總算明白,什麼算計,什麼籌謀,在聖旨面前,不值一提。
池淵的世子之位,她攔了這麼多年,最後敗在娶了一個郡主上。
來傳旨的太監還刻意說,“陛下和長公主殿下待嘉安郡主如同嘉平郡主一樣,這郡馬得是世子,才能與郡主相配。”
太監笑得越燦爛,靖威侯夫人越錐心。
傳旨的人去後,她生生嘔出一口血,不省人事。
禦賜的婚事本該早早預備。
她借口病了,一概不管。
她隻想池澈做世子,還想池澈娶一個比曲淩身份更高的貴女。
胡映月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看到她躺在床上發呆,眼下青白,萎靡不振。
“姨母,今日十五,該去上香了。”
胡映月無語。
都是自己的兒子,長子被立為世子天經地義。
怎麼她就鑽進死胡同了呢。
在侯府的這些日子,胡映月打聽清楚了她偏心的源頭。
說實在的,恨老侯爺老夫人尚可理解,可世子是無辜的。
再說了,這世子之位給池澈,他守得住麼?
那個蠢東西,書院的考核慘不忍睹。
隻有靖威侯夫人這個當娘的覺得他天資聰穎。
胡映月皺起眉頭,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坐到床沿,給靖威侯夫人喂參湯。
“拿走,我不喝,”靖威侯夫人有氣無力,“寺廟不去也罷,拜了這麼多年,求了這麼多年,竹籃打水一場空。”
白白浪費銀子。
“您别這樣說,”胡映月扶她坐起,将參湯遞到唇邊,“您可是侯府的主心骨,世子的婚事還得您主持呢。”
一提婚事,靖威侯夫人猛地推開湯碗,大聲冷笑,“那孽障有本事得很,哪裡需要我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