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男人喉結半寸之際,玉簪停在半空。
手腕被擒住,力道大得驚人,結果男人毫發無傷。
雲挽心生絕望。
蓦然似笑非笑聲來自頭頂:“陸夫人好生兇悍。”
熟悉的聲音入耳,雲挽猛然擡頭。
恰逢蒼穹之上烏雲散去,月輝灑落凡間,一束皎潔的光打在男人身上,映照出那張宛若天神般冷峻剛毅的臉龐。
雲挽愣怔,“陛、陛下?怎麼是您?”
她驚恐未定的眼眸中透着難以置信。
景宣帝稍稍垂頭,視線落在她因驚愕而睜大的眼睛上,黑白分明的瞳仁中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
“為何不是?”他扯唇意味不明道。
握住她腕骨的手指步步攀升,帶着薄繭的指腹劃過她的手背、指縫、指尖,五指并攏,景宣帝輕而易舉地奪走了她手裡的‘兇器’。
雲挽呆呆地注視着他,“既然是您,那您方才為何不出聲?害我以為是、是歹人”
劫後餘生,緊繃的心弦忽然間斷裂,雲挽茫然過後,便生出無盡的委屈。
大顆的淚珠落下,似斷了線的珍珠,雲挽紅着眼眶,渾身最後一絲力氣仿佛被抽幹,身形一晃便蹲在地上大哭。
“嗚——”
短短一個下午,雲挽被吓個半死,先是殺人、後是火災、與婢女走散、救人、又以為遇上歹徒性命不保,方才的情形下她以為必死無疑,就連遺言都想好了。
結果卻發現此‘歹徒’竟是當坐在皇宮、手握權柄的景宣帝!
雲挽非但生不出一絲慶幸,甚至更窩氣了。
抽泣聲越來越大,雲挽毫無形象地蹲在地上,頭埋雙膝,雙肩微微顫抖,嗚咽之聲猶如受傷小獸,似是受了天大委屈。
手心的觸感驟然消失,接着是耳畔仿若控訴般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