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儀接過膏藥,輕聲道謝。
還以為要下樓跑一趟,沒想到土匪頭子給她送上來了,還算有點良心。
打開膏藥盒子,一股淡淡的草藥香飄入鼻息,宋令儀用指腹塗了一些在手背的水泡上,冰冰涼涼,緩解了痛感。
室内的燭火給少女身上鍍了一層暖融融的光影。
她站在昏黃燭光裡,而蕭明夷站在陰影裡。
瞥見門外的男人一直沒走,宋令儀擡起頭,想從他的眼睛裡辨别他的情緒。可看了一會兒,才發現這隻是徒勞,男人漆色的眼底猶如深淵,根本探不出任何情緒。
“五爺還有事?”
蕭明夷冷眼看她,視線漸下移落在她手上的水泡,潛藏在眼底的殺意逐漸消弭。
“無事。”他淡淡吐出兩個字,轉身回到對面的房間。
“”莫名其妙。
宋令儀聳了聳肩,關上房門。
…
次日清晨。
宋令儀照常去送湯藥,走到房間門口時,恰好聽見裡面在議事,她沒敢進去打擾,默默在門外候着。
“老大的意思是,虎頭山不能再待了?”
“最遲明日傍晚啟程。”是土匪頭子的聲音。
“老大這一回去,京都那些人該睡不着了吧。”
聽到‘京都’兩個字,宋令儀立馬豎起了耳朵。
“天天窩在這寨子裡受鳥氣,等到了京都,咱必須得幹它個天翻地覆!”說話的人明顯很興奮。
“”
宋令儀眼皮一跳,兀自思忖。
青石鎮有土匪們的通緝畫像,可能随時會有官兵上山剿匪,土匪頭子有危機感,想換個地方安營紮寨很正常。
可為什麼會選京都呢?那可是天子腳下,雖繁華富庶,但機遇與危險并存。
而且聽他們的意思,還想幹票大的。
宋令儀暗自咋舌。
土匪不就是靠打家劫舍、坑蒙拐騙麼,京都百姓肯定比這裡的人有錢,所謂‘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一年’。
想不到啊這年頭,做土匪都這麼卷,還知道拓展業務。
“再偷聽,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