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被她一番話刺激得在金樽樓龜縮好幾天,今夜趕回府,本來是有話想跟她說,但看她情緒不高,還是算了,過幾日再說也一樣,反正婚也退了。
宋令儀收回視線,偏頭道:“沒什麼,我累了,你趕緊出去吧。”
視線落至少女的側顔,陸潛眼波微動,最後瞧了眼退婚文書,轉身離開芝蘭苑。
次日初八,風雪稍霁。
裴家的馬車在午時之後往東城門去,給裴昭送行的人有不少,洋洋灑灑占滿了整個城門口。
一輛朱纓華蓋的馬車匆匆駛來,衆人看見馬車上的皇幡,趕忙讓開一條道來。
宮婢掀開車簾,便看一襲華服的長陽公主提裙下車,快步朝那道月白色身影走去。
“鑒之!”
裴昭聞聲回頭,便瞧見一臉複雜怅惘的長陽公主,恭敬行文士揖,語調從容而淡然:“不知公主殿下來此有何事?”
“沒事就不能來送你嗎?”長陽公主眼角微紅。
昨日白天聽說陸裴兩家退婚,就夠詫異了,晚間一道調派岐州的聖旨下來,她才明白這人為何退婚。
朝中官員對監禦史一職避之不及,他竟自薦去岐州,是知道此行的風險,怕耽誤宋家姑娘吧。
裴昭垂眸避開對方的隐忍熾熱視線,淡聲道:“自然可以,隻是今日風大,公主殿下小心着涼,早些回宮吧。”
知道他有意避嫌,長陽公主也不計較,示意宮婢将食盒拿過來,微笑道:“我知道你什麼都不缺,裡面是一些糕點,路上若是餓了,可以墊墊肚子。”
裴昭瞥過食盒,“多謝公主殿下。”
“還有這個。”長陽公主拿出一枚淡紫色的平安符遞給他,“這是母後從寶華寺帶回來的平安符,帶上可保你此行平安順遂。”
裴昭沒有接,神色平靜:“既是皇後娘娘帶給您的,意義非凡,公主還是自己留着吧。”
長陽公主眼底掠過一絲失落之色,擡起的手慢慢落下,視線在送行的人群裡繞了一圈,納悶:“怎麼不見宋妹妹來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