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張溪來徹底信了。
小叔送他生辰賀禮的時候旁人都不識貨,還說他小叔這是想讓他多注重打扮。隻有張溪來知道,那是小叔中探花時戴的青玉麒麟簪。
“來人,打開牢門。”
陸清容見狀不對,連忙道:“且慢!”
她轉頭看向旁邊的另一位官員:“謝大人,你與張大人自幼交好,張大人若有這麼個紅顔知己,你定然也認識吧?”
陳寶香暗道不妙,扭頭過去,果然看見個抱着胳膊看熱鬧的官員含笑道:“這位妹妹我是沒見過的。”
“聽見沒?”陸清容登時有了底氣,“你這花言巧語瞞得過小張大人,卻騙不了日日跟張大人在一起的謝大人。”
壞了。
陳寶香心裡哀嚎:這個又該怎麼應付?
-無妨。
大仙依舊從容。
-照我說的答。
陳寶香萬分忐忑,手指摳着栅欄上的木屑再度開口:“大人雖未見過我,我卻是見過大人的。”
“哦?”謝蘭亭悠哉地接過獄卒端來的茶,撇着沫子問,“在何處見過?”
“荨園。”
“這是張知序的私宅,我常去,許多人都知道。”他抿了口茶,“說點别人不知道的吧,不然,我可保不住你。”
在場衆人都齊齊地盯着她,仿佛隻要她說錯一個字,就立馬沖上來将她扭送去午門。
陳寶香咽了口唾沫,視死如歸地複述:“上月廿,謝大人在荨園喝了三壺江南春,醉得追着在場之人挨個叫爹。”
“噗——”謝蘭亭一口茶噴了出來。
“不,不夠嗎?”她緊張地道,“那還有九月的時候,大人半夜哭着來荨園找張大人,說自個兒養了五年的歌妓跟個琴師跑了,頭上綠得慌,睡不着。”
“還有前幾天,大人去荨園問張大人借三千兩銀子,說是要給春風樓——”
“可以了。”謝蘭亭一邊咳嗽一邊伸手,越過栅欄就捂住了陳寶香叨叨不停的嘴,咬牙低聲道,“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可不是麼。
陳寶香一邊睜着無辜的大眼一邊往心裡嘀咕:大仙您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大仙沉默,似乎并不想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