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張知序很嫌棄她那股莫名其妙的自信,總想着這人要是沉穩自知些就好了。
可現在陳寶香真沉穩自知起來,他又覺得很不好受。
“那又怎麼了。”張知序理直氣壯地道,“能騙這麼多也是你的本事。”
“我沒有本事,你教我那麼久的琴藝,我也沒學好。”
“廢話,人家練十幾年的東西,你十幾天就想學會?”他嘴硬,“已經算不錯的了,連《問青天》那麼難的曲子都能彈個大概。”
“昨兒不是還說你教的是《問青天》,我彈的是《蒼天呐》?”
“我瞎說的。”
陳寶香低笑,又歎氣:“大仙你不用安慰我。”
路是她自己選的,途中不管發生什麼也都能承受得了。
“誰安慰你了。”張知序掃了四周一眼,“我就是覺得這宅子不怎麼樣,酒席的菜色也不怎麼樣,不如回去,讓荨園的後廚給你做渾羊殁忽吃。”
“混什麼呼?”
張知序正要解釋,陸清容等人卻又過來了。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啊。”陸清容掩唇低笑,“是在想要去哪裡租個宅子來招待大夥兒麼?”
好不容易心情平緩些,這人又來攪局。
陳寶香有些恹恹的不想開口,張知序卻是來了氣:“像此處這麼普通的宅子,确實随手就能租來。”
“你說什麼?”陸清容愣住。
“說你沒品位,大梁上紅漆,外頭搭青瓦,想學蘇園又沒人家的體闊,想仿宮廷内苑卻隻堆些不值錢的坐地瓶,一眼看去顔色繁雜擺設冗餘,活像哪個殺豬販子發了家急着證明自己有錢。”
“你!”陸清容大怒,一把就掐住她的胳膊。
張知序反手甩開她,出手如電,飛快地鉗住她的下颔,接着笑:“連席間主菜都隻上肘子肉,沒看見上席的貴客們碰都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