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珩一來就站在了她的對面,不問發生了什麼,也不管她的處境,張口就是呵斥,态度已然很明顯。
先前的溫情像是她的錯覺,或者是真正喜歡的人不在,心神動搖,才讓她窺見的一絲縫隙。
裴如珩很在意這位岑姑娘,遠比對她的感情要深厚得多。
再糾纏,豈不就是把臉伸過去給人打。
陳寶香識趣地後退一步,給他們讓開了路。
裴如珩瞥了她一眼,拉着岑懸月先進去,兩人的衣擺翻飛交疊,鮮如竹馬青梅時。
後頭的陸清容等人樂得看笑話,路過陳寶香身邊時一把就抱住了她:“走啊,吃席去。”
揚起笑意,陳寶香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好啊。”
可跟在後面,她更清楚地看見裴如珩微微低頭聽岑懸月說話,看見兩人熟稔又親近地打趣,又看見他們一起登上了三層高的觀景台。
張知序撫着心口有些喘不上來氣,腦袋也嗡嗡作響。
他忍了一陣,咬牙盯着上頭的裴如珩:“這宅子又小又簡陋,有什麼好看的。”
陳寶香輕輕點頭:“是啊,他也壓根沒在看宅子。”
樓上的裴如珩星眸泛光,嘴角一直往上擡着,岑懸月被他看得耳根微紅,别開頭念:“憶君心似西江水。”
裴如珩微微一笑:“日夜東流無歇時。”
“多情隻有春庭月。”
“猶為離人照落花。”
“雖恨獨行冬盡日。”
“終期相見月圓時。”
張知序聽着,隻覺得陳寶香心裡的口子越劃越大,又酸又烈的痛從喉嚨一路扯到脾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