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序覺得自己走在一條又長又冷的小路上,周身都是寒風,遠處卻有光亮。
他努力往前奔跑,那光亮越來越大,像花一樣綻放将他包裹進去。
再睜眼,看見的又是自己熟悉的卧房。
“鳳卿。”有人在床邊焦急地喊了他一聲。
張知序感受了一下,身下的熱流沒了,小腹和腰間的酸痛也沒了。
他以手扶額,有些恍惚地轉頭。
孫思懷一臉嚴肅地捏着金針,又伸左手把了把他的脈象。
比上回好些,卻也還是十分虛弱,還是會再度昏厥過去。
“上回你說的什麼話自己可還記得?”孫思懷問。
張知序輕輕點頭,想起先前那難受的感覺,側眸就看向暗衛:“甯肅,你讓人将我庫房裡那幾匹不用的棉麻料子拿給陳寶香,再去藥房拿些止痛的藥材,一并送去。”
想了想,覺得不夠,又加上一句:“叫個知事的丫鬟去送,最好能幫她想想法子。”
甯肅被這話砸得猝不及防,黝黑的臉上一片錯愕。
孫思懷也聽得又氣又笑:“你這孩子”
“師父,我頭暈。”他喃喃,“你們先拿紙筆來,将我說的話都記下。”
“主人請說。”甯肅已經準備了紙筆。
張知序按了按額角,吃力地道:“彙通銀号出了纰漏,你務必派人盯住劉盛,順藤摸瓜,将與他聯絡的人一并監視控制,必要的時候直接将他關起來。”
“程槐立之事頗要費些周章,你傳話去四房那邊,就說我惦念銀月,請四叔務必将婚期推遲,直至我好轉。”
“再拿我印鑒去造業司找尹逢時,讓他借調張溪來給呂老幫忙,将案子上堆的整頓上京織造坊的提案處置了。”
“我先前寫的卷宗,裡頭有定好的章程,一并帶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