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寫的卷宗,裡頭有定好的章程,一并帶給他們。”
“還有興建廣廈坊之事,也讓他們務必、務必快些處理。”
一連說了許多,呼吸都急促起來,孫思懷聽得直皺眉:“何必急于這一時。”
“不行。”他喘了口氣,“晚一時,就有許多人要多受許多罪。”
“甯肅,再拿禦箋來,我還得親寫一封上疏。”
程槐立已經好轉,他卻昏迷了将近兩月,若不放些消息出去,以程槐立的嚣張和暴戾,怕是會欺到張家頭上來。
手抖得不像話,寫出來的字也歪歪扭扭,張知序卻吩咐甯肅:“就這麼送去,不必再謄抄。”
“鳳卿,你莫要吓唬為娘。”有人哽咽着撲了進來。
張知序一怔,有些錯愕擡眼。
宮岚,他的生母。
宮家也是世家,雖不比張家富貴,卻也不願讓女兒入贅,三個子女兩個姓氏,宮岚跟張元初就隻能兩邊跑,加上自己要日夜不休地上課,母子相見極難,關系也就一向寡淡。
這還是頭一次看見她急成這樣。
下意識地摸了摸腹部,他抿唇,有些僵硬地道:“母親生我時,也很是辛苦吧。”
宮岚眼睛都睜大了。
鳳卿是最早慧懂事的孩子,從來不要她操心什麼,也不曾表現出很需要她,對她除了例行問候,傷了疼了之類從來不找她說。
今日居然主動開了口。
她指尖顫抖地抓着他的被子:“不不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