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受控制地就是一晃。
屋内紫煙氤氲,靜谧之中又似有什麼東西在流淌。
張知序将藥抹着抹着突然也覺得不對勁。
眼皮一擡,正好看進對面那人的眼底。
陳寶香傷沒好,沒做任何妝扮,一張臉不施脂粉,反倒讓人看得順眼,瓷白的臉頰,微微泛紅的鼻尖,與他之前在鏡子裡看見的是同一張臉,卻又感覺哪裡不太一樣。
喉結下意識地一滾,他蓦地回神,飛快地移開視線:“這邊塗好了。”
陳寶香也似反應了過來,左顧右盼,吞吞吐吐地道:“那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你自己夠得着背後?”
“還要塗背後?”
張知序皺眉:“你背後傷痕交錯,還有許多是經年舊傷,難道就不管了?”
這人什麼時候看見的?
她漲紅了臉:“你都看過了?”
廢話,她沐浴時也沒避着過他。
——張知序想這麼答,但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低頭看看一身男裝的自己,再看看對面那衣衫不整的姑娘,他怔然後靠,半晌之後擡手扶額:“抱歉。”
兩人已經不在一具身體裡,他再這般豈不是毀人名節。
倉皇起身,他想避讓,床上的人卻突然哀嚎:“你看了有什麼用呀,你又沒法娶我讓我飛黃騰達——能不能讓張二公子恢複意識,也睜眼看看我?”
張知序:“”
剛起的憐惜之意瞬間散了個幹淨。
他沒好氣地嗤了一聲:“你這腦袋裡就沒一個規矩主意。”
“潑天的富貴近在眼前,我還不能惦記惦記了?”她抱着被子滿眼晶亮地想,“嫁不成裴家,張家也不錯的呀。”
他張家遠比裴家興盛百倍,在她嘴裡就成個次選了?
張知序腮幫子都咬緊了,皮笑肉不笑地道:“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