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香沒有反抗。
倒不是愧疚到無地自容,而是眼下這境況裡,沒有比張知序懷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她的直覺沒錯,今日之所以這麼順利,果然是程槐立以身為餌的一場局,若不是大仙及時出現,她這退路還真不好找。
可是如此一來,她對大仙的謊也就再也撒不下去了。
“陸守淮是你殺的。”大仙這是陳述句。
陳寶香緊閉雙眼:“是。”
“你早就跟他有仇。”
“是。”
“對付程槐立也不是因為張銀月,是為你自己。”
“是。”
“你早就知道我是張知序,不是什麼虛無缥缈的大仙。”
“是。”
張知序被氣笑了。
他努力回憶兩人的過往,想平靜下來不要失态,可還是連聲音都發顫。
“是什麼時候認出來的。”他輕聲喃喃,“是上次我說漏了嘴?”
早該知道的,上次說起謝蘭亭,他下意識地就提起幾人年幼時被拉着假裝升堂的趣事。
可按理說他是大仙,沒有經曆過張知序的童年,又怎麼會知道這些。
當時的陳寶香神情都呆滞了,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她居然沒有問出疑惑,甚至飛快地岔開話題,生怕他意識到不對。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她就明白了一切,卻一直在跟他演戲。
“不是。”陳寶香悶悶地開口,“不是那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