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陳寶香悶悶地開口,“不是那個時候。”
心裡一松,張知序定定地看着她,想聽她說别的緣由,或者說其實一切都另有隐情。
但陳寶香攬着他的腰身,說的卻是:“要更早些,甚至早在你救我出大牢的那一天。”
張知序瞳孔一縮。
外頭似乎要下雨了,風卷着涼涼的氣息從窗口拂進來,冷得仿若又回到了他辦燒尾宴的那個冬末。
彼時他坐在四面埋伏的高台之上,正專心想着自己死之後應該去第幾層地府。
油鍋應該不用下,但刀山火海許是要走一走。腳會很疼嗎,他活這麼大還沒有感受過特别劇烈的疼痛。
九泉發了一聲信号,是準備好要動手的意思。
他淡漠地擡眼,打算敬對面的程槐立最後一杯酒。
結果就在此時,有人不知怎麼就越過了四周的防衛,翩翩然跳到他和程槐立中間。
“願為各位大人獻舞。”
她盈盈一福,手裡的匕首和着腳腕上的鈴铛,不由分說地就開始跳躍。面紗遮臉,四肢翻擺,動作十分僵硬古怪。
程槐立被她吸引了目光,一時納悶。
遠處早已上弦的羽箭卻在此時齊發,千百支密密麻麻的箭矢像一座墳,鋪天蓋地地朝高台上攏來。
那一瞬間張知序的念頭竟是,能少死一個就少死一個吧。
于是縱身而起,想将人拉開。
誰料這人力氣挺大,他第一時間沒能将她帶離,隻能改拉為護,将自己的背擋在她的身前。
長箭穿背,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似乎對上了這人的雙眼,卻看不太清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