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簾被風吹得起伏纏繞,外頭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雨打芭蕉,花色更豔,池塘裡漣漪攪動,久不停歇。
春色最濃之時,陳寶香看着身下的人,突然說了一句:“這回從腦海裡跑出來了。”
張知序一怔。
之前她腦海裡跑的人不是裴如珩嗎。
難不成先前是故意來氣他的?
惱恨地掐住她的胳膊,張知序将人拉下來,想重咬她一口,牙齒抵上她的肩,卻還是無可奈何地放輕了力道。
陳寶香顧不上痛,隻覺得自己像是要飄起來了,連忙回抱住他,低低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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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長的春雨下了許久才漸漸停歇,驕陽破雲,又漸漸西沉。
張知序看着旁邊熟睡過去的人,長長地吐了口氣,自己卻還難受。
這世上确實不會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身體,但她顯然還不了解他的。
無妨,來日方長。
替她掖好被角,又将煨得已經快焦了的地瓜拿出來放在桌上,他攏衣去隔壁沐浴。
門一合攏,熟睡的陳寶香就睜開了眼。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拿被子捂了把臉,又做賊似的踮腳下床,披上外袍拎起繡鞋就翻窗往外溜。
碧空在小院裡等着,一見她臉上的豔色,當即拍手:“還真成了。”
陳寶香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怒意,繞過她沒有接話。
碧空有些心虛,連忙道:“殿下說了,你不必再去骁勇坊,可以直接去公主府麾下的前庭禁軍那邊報到。”
這算什麼,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她垂眼,還是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