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壞般勾起嘴角,他一字一句地道:“哪怕我拒婚了,也不趕我走?”
此話一出,屋子裡安靜了一瞬。
張知序早有預料,雙眸含笑地等着她的反應,料她會神色大變,然後巧舌如簧地往回找補讓他别去了。
他都準備好了要笑話她。
然而面前這人擡眼與他回視,臉上一絲意外也無。
“嗯。”她點頭,伸手輕輕握住他被打得青紫的手臂,“不趕。”
垂墜的柳條被風吹得乍起,映在窗戶紙上紛紛揚揚亂作一團。
張知序呆愣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進她的眼裡。
明亮的眼眸笑得彎彎的,沒有算計欺瞞,沒有權衡利弊,隻有一望即見的簡單情緒。
好像是在擔心他。
指尖蜷縮了一下,張知序有些狼狽地别開頭:“你先前說了,我若拒婚,便是一樁禍事。”
“是呀,但你這不還沒拒麼,你已經在想辦法了,隻是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離開張家,免得連累他們。”陳寶香朝他腫起的手臂上吹了吹,“已經做得很好了,鳳卿。”
心口莫名緊皺,接着又像被溫水湧上來柔和地泡化開。
張知序眼睫顫動,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道:“那也不好去你那邊,我住客棧就是。”
“客棧那邊可以挂你的名,你人偷摸跟我走就成。”她放下他的袖口,“上京形勢亂,你在外頭也不安全,我那裡的藥也比外頭好,回去再給你塗點。”
說罷,不由分說地牽住他就往外走。
張知序被她帶了個踉跄,垂眼看着她發髻上翹起的兩根發梢,沒有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