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香就像一顆琉璃球,磕磕絆絆地走在迷宮裡,這裡撞一下那裡撞一下,始終找不到出口。
尋常人遇見這樣的事,早該撂挑子過自己的日子去了。
可她硬是堅持到現在,憑着自己的本事和不多的運氣,終于等到了長公主這個機遇。
真的很厲害很厲害。
陳寶香與他對望,半晌之後,捂着自己的眼睛笑出了聲:“張鳳卿你完了,我做什麼你都覺得我是對的。”
“也沒有吧。”他有點羞惱地道,“起碼當時帶着我去親裴如珩那事,怎麼想也對不了。”
“都說了隻是利用罷了。”
“可你當時分明也動過心。”
動心?對誰?裴如珩?
陳寶香坐起來,倏地捏住他的衣襟将他拉近。
張知序猝不及防,勉強用手撐着床弦,迎面卻就望進了她的眼裡。
濃烈的情意、翻湧的委屈,她深深地看着他,似乎下一瞬就要落淚。
他慌得後仰,腦子裡已經開始在想要怎麼道歉了。
結果這人眨眼就恢複了正常,手肘懶洋洋地搭在他的肩上:“這樣的動心嗎?”
張知序:“”
差點忘了這人騙人一向連自己都騙。
他别開頭沉默,一時都還有點沒回過神。
“我很早就聽說過裴如珩。”陳寶香懶洋洋地把玩他的發梢,“程槐立對妻女畜生不如,卻很疼愛他的妹妹,村裡人都說,那個叫裴如珩的孩子命很好,過的是跟我完全不一樣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