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最近下頭短錢得緊。”他道,“再這樣下去,雲州那邊怕是會支援不上。”
手底下的人越多,開銷就會越大,陳寶香每斷一處财路都是在斷他們的氣勢。如果一直不能給陳寶香個教訓,下頭的人怕是會逐漸離心。
程槐立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他現有的兵力無法拿下陳寶香,三省裡又有李秉聖在給她撐腰。
正想着呢,下頭的人就來傳話了。
“和解宴?”孟天行一聽就笑出了聲,“那陳寶香跟瘋狗似的到處咬人,誰要跟她和解?”
程槐立擡手攔住他,若有所思。
“殿下胸懷坦蕩,肯為我們這些臣子出面牽頭,我自然是該去的。”
“師父?”孟天行滿臉不可置信。
“替我去回禀殿下,就說明日午時,我必定親赴樂遊原。”
“是。”
旁人在失去兩個孩子之後發現自己還有一個孩子活在世上,是會無比慶幸接着萬分珍惜的。
但程槐立隻覺得陳寶香該死。
她早該同她娘一起死在那個偏遠的村落裡,這樣他就不會一看見她就想起自己那些不堪的過去。
但他現在是大将軍了,是家财萬貫名揚天下的大官。
他不會怕陳寶香,是陳寶香該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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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花令音找到陳寶香,告訴她:“明日午時,樂遊原,程槐立答應了。”
陳寶香仿佛沒聽見,自顧自地拆着永平坊最後一家程家武館的招牌,還扭頭吩咐馮花:“鬧事那幾個人都扭送去大牢,一個也别放。”
“是。”馮花加快了動作。
一行人手腳非常麻利,不一會兒就将這家程槐立名下最大的武館拆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