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監工看得一愣一愣的:“這人做什麼?”
“托着關系來的,看這模樣關系挺硬,别惹她,先看看。”
比起别的監工,陳寶香顯然對制鹽一無所知,看見他們往鍋裡加豆漿都新奇地哇出了聲,還拉着人問:“這樣一鍋煮出來能有多少鹽啊?”
同僚神色複雜,搭理她吧,顯得很蠢,不搭理她吧,看她這模樣還真像是有靠山的,不好得罪。
于是就還是硬着頭皮道:“一鍋約莫兩石。”
“天哪,這麼多。”她吐了瓜子皮就開始掰手指,“上京裡一鬥鹽是兩百文,那這一鍋就是四千文,這裡有這麼多口鍋好家夥,咱們的月錢不得分到個百八十兩的?”
同僚都聽笑了:“你想得挺美,就咱們這樣的監工,一個月二兩頂了天了。”
“怎麼會。”她滿臉不解,“這營生多賺啊,底下的人不也該按例分俸麼。”
“鹽價高是上頭賺,跟咱們有什麼關系。”同僚直搖頭,“這鹽從采鹵水到制成進罐,再加上鹽稅,成本也不過一鬥八文,餘下的價是怎麼來的,你仔細想想?”
陳寶香無辜眨眼:“我哪想得明白,家裡人隻讓我來混日子,什麼都沒教呀。”
同僚一臉了然,也不多說,隻高深莫測地讓她多看多學。
陳寶香很是自然地就在鹽坊裡外都轉了一圈。
沒有任何坍塌,也沒有别的禍事阻礙,整個鹽井鹽坊都在正常出鹽。
上京不是産鹽重地,蜀州那邊産井鹽更多,就算上京的鹽井出了問題,鹽運也會及時從别地補給才是。
問題不在于鹽井。
那問題出在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