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第1頁)

傍晚,陳寶香和張知序一起下了工。

原本的打算是隻趁着休沐來一次,了解了解情況即可,但日落餘晖之下,張知序垂着眼開了口:“我可能還會多來一段時日。”

陳寶香扭頭看他。

這人顯然又是看見了許多以前不曾見過的事,眼裡的憤怒被理智壓着也頻頻漫溢,不過憤怒之餘又有些迷茫,似乎還需要更多的佐證。

“好呀。”她笑,“你隻管來,我與你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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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知序辦起事來很是仔細,來回查證,細細編寫,陳寶香半個月不到就摸清了的來龍去脈,他硬生生整理了一月有餘。

但一個月之後,李秉聖的桌上有了一本極厚的奏折。

“誰把牆磚鏟這兒來了?”她納悶。

花令音差點笑出聲,把所有悲傷的事都想了一遍才控制住了神情,正經拱手:“刑部張大人敬呈。”

“朕就知道是他,除了他也沒誰能幹得出這種事,每回都寫這麼多,字好看也不是這麼使的,朕眼睛都花了。”李秉聖一邊罵一邊打開看。

翻了幾頁之後,她坐直了身子,臉上的漫不經心也收了起來。

刑部尚書張知序提告,上京二十八處鹽井,二十三處發生過命案,死者能查證的共七百餘人,最小不過十二歲,死于鹵水燙煮;最大的六十七歲,死于力竭而亡。

此案不可謂小,但也隻是命案累加,着刑部去查便是了。

但張知序接着就直接提告當今鹽鐵轉運使,稱其欺上瞞下,哄擡鹽價,中飽私囊,還買賣官吏。

這罪名大得李秉聖差點一把将奏折合上。

可再往下,她看見了張知序以上京第一鹽坊為例細陳的情況——